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教师不是燃烧自己的蜡烛,而是与学生共同生长的树木……
十五年,我与乡村教育的双向奔赴
然而,当我填完信息才发现没有带大学毕业证,毕业证编号怎么也想不起来,只好作罢。第二天是报名最后一天,我一早赶去网吧重试,却发现化学教师岗已报满,只能选择专业不限的小学教师岗。就这么一路通过笔试、完成培训,我稀里糊涂地从高中化学老师,变成了一名小学数学教师。
2010年9月,我来到了合浦县公馆镇香山小学,高中化学课上的试管与烧杯,已然被粉笔灰和田埂间的泥土取代。我至今记得第一次给三年级学生上数学课的窘迫:当我在黑板上画出教学几何图形时,后排的男孩突然举手:“老师,为什么2乘以3等于6呀?”全班四十双眼睛齐刷刷望过来,像八十盏小灯照亮了我知识体系的盲区。
那个周末,我骑电动车跑遍镇上的文具店,买回彩色卡纸和算盘模型。周一的数学课上,孩子们用玉米粒摆出乘法口诀,用树枝在沙地上画几何图形。当那个总在课桌下玩弹珠的男孩,准确说出“3个5相加是15”时,他鼻尖沾着的沙粒在阳光下闪闪发亮,仿若当年实验室里跳动的火焰。
留守儿童小杰的作业本总沾着油渍。有天放学后,我看见他蹲在教室后门补作业,怀里还抱着熟睡的妹妹——原来他每天得帮奶奶卖完豆腐,才能挤出时间写作业。第二天,我在教室角落支起一张小课桌,备课时多煮了一锅小米粥。渐渐地,这里成了“作业互助角”:孩子们轮流带来自家种的龙眼、红薯,在氤氲的热气里讨论数学题。去年教师节,小杰把攒了半年的易拉罐拉环串成风铃,上面歪歪扭扭刻着:“谢谢老师让我觉得数学有用”。
十五年间,我见证过太多蜕变:总考个位数的小强成了经商能手,害羞的小芸考上了师范院校,那个用弹弓打碎教室玻璃的男孩,如今在深圳的科技公司带团队。最让我难忘的,是六年级学生秋成。
那是一堂普通的数学课,我像往常一样进行课堂提问,为了鼓励后进生,一般难度较低的问题都会先留给他们。“大家还记得我们上节课学的长方体表面积怎么算吗?”话音落下,教室里鸦雀无声。我有些失落:“过了个周末,大家就把学的东西还给老师啦?”接着连问四五个同学,回答的都是“不懂”。我顿时火冒三丈,隐约觉得有人是真不会,但也有人是故意挑衅。
我强压着火,叫了平时成绩很好的秋成,没想到他也敷衍一句“不懂”。那一刻我再也坐不住了:他明明会,为什么要随波逐流?难道“不懂”也会传染?我耐着性子再问一遍,得到的答案还是“不懂”。
下课后,我把秋成叫到办公室,他才坦白:其实他会,但看到前面几个男同学都说不会,怕自己说出答案会被孤立、排斥。那天,我语重心长地跟他聊了很久。期末颁奖会上,秋成领完奖品,拿着一本精致的笔记本跑过来:“老师,您辛苦了,这个送给您!”“你的好意老师心领了,本子你留着用,老师谢谢你!”我又感动又欣慰,心想这孩子懂事又懂感恩,将来定有出息。
果然,六年后,秋成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中国科技大学,后来又顺利考上了中山大学研究生。
教育最动人的魔法,或许就藏在这种双向的滋养里。当我在晨读时和孩子们一起背《悯农》,当我们在科技节用废旧电池做发电机,当毕业多年的学生写信说“现在教女儿算术时,总会想起您教我们用稻穗理解乘法”——这些瞬间让我深切感受到,教师不是燃烧自己的蜡烛,而是与学生共同生长的树木:根系在泥土里交织,枝叶在阳光下相触。
站在2025年的讲台上,看着教室里此起彼伏举起的小手,我已懂得:教育的真谛,不在于传授多少知识,而在于点燃多少火种;不在于修正多少错误,而在于守护多少可能。那些沾着泥土的数学本,那些飘着稻香的算术题,那些在田埂上绽放的笑脸,早已将“太阳底下最光辉的职业”这几个字,深深镌刻进我生命的年轮里。
(作者为乡村教师股票配资网址,北海作协会员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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